Eté

年更不写手 本质是鸽子

 

【贺红】avenir (假戏真做番外)

关于新年假期和十八岁的流水账

假戏真做番外,极速码字的结果

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甚至不想打tag了(捂脸

新年快乐


“别画了,吃饭。”莫关山把最后一道菜重重放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响:“已经八点半了。贺天!”

 

“马上。”贺天在屋子里不慌不忙道。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八点半,贺天姐姐家的屋子。贺橙出差,此时还不知道在哪个时区,贺天好不容易熬过期末季的一半,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三天假期,莫关山当了一年的大众偶像,也在年末缩回来偷懒,两人一起窝在老旧居民区的暖气房里准备跨年。

 

“再不出来我去砸你的电脑了。”莫关山黑脸道。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十二月初,大学生和明星先生都是忙到飞起一脸的低气压。当时说到新年,贺天不痛不痒提了一句:你年末忙,咱们怕是还见不着面,看来是没机会一起跨年了。谁知刚刚过了12月中旬就接到莫关山电话,那头的莫关山听起来很疲惫,脾气一如既往的冲:“跨年一起跨——去我家或者去你姐姐家。”

 

那语气,似乎贺天再多问他一个问题就会被他臭骂,贺天把几个疑问尽数吞回去,挤出点笑意道:“行,来我这里吧。保重身体,月末见。”

 

然后日子就在疯狂的忙碌中不知不觉过去了,12月29日,贺天拉着箱子回家,把好久没人住的屋子收拾了一通,刚刚放下扫帚喘了口气,裹得严严实实的莫关山就来了——一头红发全藏在毛线帽下,黑色的口罩遮住一整张脸,一双眼睛堪堪从帽檐和口罩的缝隙中露出来,眼神疲惫而暴躁。大概是实在没力气了,两人见面连抱都没抱一下,多余的话似乎也没心情说。贺天沉默地帮莫关山把箱子拎进去,莫关山自觉地开了热水器洗澡,然后两个人一起裹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莫关山支着下巴哑着嗓子嘲笑贺天:“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活力。”

 

贺天也不反驳,幽幽道:“老了。”

 

30日,莫关山本以为贺天会选择两个人一起出门去个人不算那么多的地方逛一逛,或者窝在一起看一部电影之类,谁知贺天爬起来收拾妥当之后拎着书包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下周还有好几个科目的期末考试,我复习一下。”一复习就是大半天,莫关山一个人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想到贺天对待学习一向优哉游哉,大概年级高了课业确乎变难了吧——但是就把老子扔在这边,老子重要还是书重要?

 

这个想法在心里冒出来,莫关山一惊,然后伸手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你和读书两个领域的东西能比吗,你自己上学的时候期末季还不是每天爆肝复习,多正常,你怎么哀哀怨怨如同弃妇,能不能成熟一点!拍完之后继续两眼发直盯着电视上无聊的节目,虽然不愿意承认,心里还是有点隐约的不忿。

 

贺天把自己在屋子里一直锁到晚上十点,出来之后径自走向沙发上假装专心看电视的僵硬的莫关山,往他身边一瘫——贺天比莫关山高些,长手长脚的颇占空间,莫关山本身心中有点不满,被贺天挤了一下满脸嫌弃地瞪过去,贺天却对恋人的这番嫌弃浑然不觉,一条胳膊从莫关山肩膀后绕过去,头也顺势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里隐隐有笑意:“小莫仔,我累了。”

 

莫关山推他:“累个屁,起来,硌人。”

 

贺天一颗黑色的脑袋却像是黏在了莫关山的肩上:“我还没嫌你硌呢——”另一只手顺着莫关山胳膊流利好看的线条抚摸了几下:“你是不是又瘦了。”

 

“瘦点不好吗。”听出他话里的关心意味,莫关山一边生着闷气,一边脸不自觉有点发烫:“小林还一天到晚嫌我胖。”

 

“那是他太苛刻了,我男朋友身材非常好。”贺天自信满满道。说完,一只爪子又不安分地在莫关山身上游走了几个来回。莫关山一个大男人被他摸得汗毛倒竖,一掌拍回去:“别碰我。”

 

贺天终于把脑袋抬起来,眼睛分明还在坏笑,却偏偏装出无辜的表情:“小莫仔,我饿了,想吃你做的菜。”

 

“靠。”莫关山愤怒,十分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软,瞪视贺天半晌:“家里只有方便面。”

 

贺天闻言笑着点头:“只要是你做的都好。”莫关山死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命地叹口气,摸到厨房去煮面,明明打算随便煮个什么对付对付,最终还是在面里面加了火腿青菜,末了还卧了一只蛋,生怕贺天真的饿了肚子。

 

端着面走出来,贺天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见莫关山出来,贺天伸手把屏幕亮给他看。那是一张贺天的照片——照片中的贺天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区别,那是在篮球场上,一身白色球衣的贺天正在后仰跳投,匀称的身体拉出漂亮的弧线,一颗球即将脱手,动态十足,对手还未跳起,仰头看着胜券在握微笑的贺天,气势明显弱了一截。

 

莫关山禁不住问:“球进了吗?”

 

贺天道:“当然。”

 

莫关山看着男友一脸得意的表情忍不住想笑,扯了扯嘴角又忍住了,生硬地做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给我看照片干什么?”

 

“十八岁。”

 

莫关山没听清:“什么?”

 

“我说,这是我十八岁时候的照片。”贺天收回手机,在屏幕上轻轻划了两下:“今年是2017年,过完12月31日,我们这一代的人就全部都成年了——朋友圈里大家都在发自己十八岁的照片,”笑笑:“说是纪念青春。”

 

“哦。”莫关山点点头,转念想想,觉得不可思议。贺天对待朋友圈等社交平台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平时除了看见他转活动推送基本没什么个人动态,照片更是基本没有,这次居然难得感兴趣,随即狐疑地探头:“你也发了?”

 

“没。”贺天抬头冲他纯良无害地笑笑:“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你也是九零后。”

 

莫关山被他盯得一阵恶寒,皱眉道:“是,怎么了?”

“我们也是一代人啊,”贺天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想知道你十八岁的时候什么样子。”

 

莫关山:“……休想。”

 

贺天:“小莫仔不要这么绝情嘛。”

 

莫关山转过头不看他。

 

贺天:“Don’t close mountain.”

 

莫关山:“滚!”

 

任凭贺天死缠烂打,莫关山就是坚持一个信条,要照片没有要命一条。眼看着恋人的脸色鲜艳的和头发有一拼,贺天憋不住笑了:“我逗你的,你出道前的照片又不是没公布过,微博上一搜就有,你藏什么。”莫关山恼羞成怒:“那你他妈明明见过还非来问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贺天在手机点点划划,找出一张莫关山出道前的照片,兀自欣赏了一会而才笑眯眯回答莫关山的问题:“不是想看些没公布过的嘛。”

 

莫关山正斜着眼睛偷瞟贺天的屏幕,莫名有点担心那张照片上的自己形象不佳——把以前的照片拿给粉丝看和拿给恋人看的紧张感还是不太一样的,何况贺天一向嘴毒,莫关山不想在年末受他刺激和他打起来。瞟啊瞟就被贺天发现了。贺天大大方方把手机递过来,莫关山瞪他一眼,还是不争气地看向了屏幕上的自己:红头发是那时已经染了的,眉头皱得死紧,表情也有点凶,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或许还有点傻:“嗯,当时我就长这样,你满意了?”

 

“满意。”贺天看着照片上年轻了八九岁的莫关山,那时的他还没有摆脱少年的影子,整个人看起来比现在清瘦不少,然而眼神如同被困的幼兽,带着几分狠厉几分迷茫,并称不上阳光。

 

“那是还是学生,家里条件不算好,在学校人际关系也一般——我十八岁过得挺苦逼的。”莫关山看着照片勾勾嘴角自嘲般地笑笑:“好在都过去了,挺怀念年轻的时候,但是想想也没什么好怀念的,还是未来比较好。”

 

“嗯,”贺天笑了:“未来比较好。”

 

贺天喊饿的时候挺凶,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愣是往莫关山肚子里塞了一大半的食物,最后吃完洗漱完两个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放弃自我般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莫关山道:“好撑。”贺天说:“我也是。”

 

两条人形在床上并排躺了好久,莫关山终于忍不住了:“贺天。”

 

贺天侧过头去:“嗯?”

 

莫关山脸上写满纠结,似乎是哽了又哽,然后下了莫大的决心:“你想不想听故事。”

 

“哦?”贺天眯起眼睛:“当然想。”

 

莫关山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似乎在组织语言,许久,终于开口:“我那时有个同学……”

 

莫关山说,他那时有个同学,脾气不太好,长相也不算突出,考大学那年夏天,这个同学家里出了事情,他开餐馆开了二十年的父亲被旧交陷害进了监狱,母亲患病,妹妹还在上学,整个家的情况堪称愁云惨淡。本来打算辍学工作的他却在盛夏收到了B城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和家人商量许久,最终被说服,忍着眼泪去上了学,在火车上发誓这四年不会花家里一分钱。

 

然后这个同学到了B城之后先找了几份杂活来做,每天都累得要死,好在一段时间之后,他真的可以不用家里的生活费就能在学校生存下去了。

 

十八岁生日那天,说来也巧,那个同学收到了他第一份当平面模特的邀请,收工后他冒着寒风回来,看到橱窗里的蛋糕,没忍住还是给自己买了一个。回去之后打电话给母亲打电话,却得到父亲在监狱内身体每况愈下的消息。母亲忧心忡忡大概是忘记了他的生日,他听得心情灰暗,也不忍心再去提生日不生日的事情,最后那块不大的蛋糕,他是憋着眼泪吃完的,吃完发誓成年之后一定不再委屈巴巴掉眼泪。

 

“没了。好像不算个故事。”莫关山说:“不过后来他除了拍戏真的很少掉眼泪了。”

 

贺天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终把那句“你在说你自己的故事吧”吞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莫关山一向要强,在B城没亲没故,也没什么背景,只身打拼至今,只是不知道他少年时还有这样的往事。莫关山在自我宣传中从不是一个爱讲往事爱打悲情牌的人,这样的年少故事大概从没找到机会讲给别人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却也不愿把自己代入这些往事中,偏偏说是什么“同学”的故事。

 

好在无助和辛酸隔了漫长的时间,便显得不那么尖锐伤人,如今讲出来倒真的挺励志。

 

可这励志背后是逃不过无奈二字的。

 

贺天一时之间没说话,莫关山也沉默着,大概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心情不佳,眼圈微微有点泛红。

 

“你是不是困了。”贺天没有让莫关山的眼圈继续红下去,掀起被子直接蒙上莫关山的头,还故意伸手去挠他,果不其然,莫关山大叫着从被子里钻出来和贺天在床上相互殴打的时候,心情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然后到了十二月三十一号,莫关山早上八点起了床,然后把贺天也揪了起来,说一年的最后一天应该大扫除,贺天哈欠连天,拿着扫帚在地上胡乱扫扫,莫关山批判了几次都不见效,只得任他继续把灰尘扑得满屋子都是。一个人正经打扫一个人捣乱,两个人忙了一整个上午才终于把屋子打扫完毕,连角落里的蜘蛛网都清理干净了。贺天擦擦手:“这是浪费,贺橙一年也不会来住几天。”

 

莫关山道:“你闭嘴。”

 

结果吃完午饭睡了午觉,贺天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说是要画画,莫关山问他要画什么,他只是讳莫如深地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结果就从三点半关到了八点半。继假期第一天贺天写作业之后,莫关山又一次被关到了屋子外面。

 

端出最后一道菜,催了两遍,贺天还没出来。莫关山气结,明天是两人共处的最后一天。之前听贺天说起跨年,想到两个人确实还没在一起过过什么节日,专门恳求小林推掉了需要新年夜直播的晚会通告,十二月后期一直忙着录节目,就是为了腾出这三天和贺天一起过个节,谁知道都两天了,除了吃饭睡觉做家务就是不务正业——要不就是贺天去画画去做作业把自己撂在一边,真是让人生气。

 

想到这里,莫关山更加火大,见贺天还没有出来,加大了音量:“贺天!”

 

所以和男大学生谈恋爱真的让人头疼,平时觉得他还挺成熟,但是小孩子就是自我中心主义,完全不考虑另一方的感受——莫关山紧皱着眉头腹诽道,心想再过两分钟他还不出来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来了!”捱过一分半,贺天终于出了屋子。

 

“你还知道出来。”莫关山没好气道。

 

贺天像是没察觉莫关山的不爽,手臂环在莫关山腰后就把他往桌子边上带:“小区边上有个广场,九点十分开始有烟火表演,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去年我就想和你一起看了。”莫关山本来要发作,听到最后一句莫名熄了火,倒真的和贺天一起扒拉起饭来。

 

“好吃。”贺天快速吃饭的同时还不忘诚恳地如此评价。

 

“毕竟是我做的。”受到表扬,之前那点龃龉基本烟消云散,莫关山得意道:“别看我好久没做,每次出手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贺天看着他笑。

 

小区外,广场上,砭骨的冷风并没有磨灭人们对烟火的喜爱,莫关山和贺天吃完饭就往外跑,基本是踩着点到的,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小摊贩趁着人多,也趁着过年城管不那么严格,支起摊子在路边卖起了荧光棒烟花和孔明灯,还有一堆发亮的不知名的小玩意儿,生意相当不错。人群中有相当一部分手里都拿着发光的小物件把玩着,远远望去如同一片萤火。

 

“好看。”莫关山如此评价,这样的情景让他不禁想到了他在舞台上看到的世界——下面的人手执荧光棒挥舞着,远远望去也是灯的海洋,只是此时,心中没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念,没有现实,只有时间、温暖与爱,他只是人群中普通的一员,渴望与喜欢的人一起在匆匆流逝的时间里用什么仪式为自己过去的一年留下一个坐标,一个印记。

 

“烟火更好看。”贺天的胳膊环着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这边社区新年放烟火是个传统,很多年了。去年我还在想,究竟能不能和你一起跨年——以男朋友的身份。”

 

第一颗烟花在贺天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时炸开,夜空中忽然绽放的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莫关山侧过头去看贺天,此时这个顽劣的年轻人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和温柔。莫关山脸上一阵发热:“那你还挺走运的。”

 

贺天笑:“的确。”

 

莫关山着实不好意思了一阵,安静地被贺天揽着看了会儿烟花,偷偷瞟了两眼贺天,贺天正仰着头,各色火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跳跃着留下轻灵的影子。

 

忽然想起贺天这两天的总把自己撂在一边的行径,忍不住给了他一个肘锤:“好不容易一起过个节,你他妈画什么画,饭都放凉了,好不容易做了那么多最后匆匆忙忙吃完,我一年能做几顿饭。”

 

贺天低头,笑了:“对不起,考试当前不得不复习一下,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想早点把事情做完,剩下时间都和你待在一起。”

 

“那你今天——”

 

“今天,是我想要给你准备一个礼物,虽然有些个人化,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一向自信的贺天面上表情难得局促了一瞬:“我认真画了,也认真写了,花了挺长的时间,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是那么让我满意——但是我的确认真准备了,就这样吧。”

 

贺天把手机递了过来。

 

那是他在莫关山粉圈的微博账号,今晚八点三十五分发出的微博,一张图,一段附文。莫关山点开图片,只见那是他们两人前一天一起看照片,贺天把它画了出来,十八岁的莫关山坐在草地上,青涩之气尚未褪尽,但和照片不同的是,贺天刻意柔化了莫关山的表情。紧皱的眉头被舒展开来,僵硬的嘴角也微微上挑出了好看的弧度,这是一个倔强却明亮的少年。

 

配文道:“致十八岁的莫关山:”

 

“想对你说一句辛苦了。你十八岁时我不在你身边,今日却能对你的汗和泪水感同身受,很希望能回到过去抱抱你,告诉你未来你会很棒,会有很多很多很多人喜欢你,你会站在很大的舞台上,今天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拼搏都会让你在未来闪闪发光。”

 

“我也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看似一帆风顺,事实上却时常有迷茫,与你相遇后,我总是能在你身上汲取到勇气和力量,很高兴能和你共同成长。”

 

“我会永远爱你,也希望能够一直陪伴你,直到最后的最后。”

 

“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一大。”

 

那张图不是用板子画的,而是转拍的一张画在纸上的画稿。莫关山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张画现在放在家里?”

 

“对,想把它送给你,”贺天笑笑,莫关山竟能看出一丝紧张:“我其实文笔不算好,最近期末好久不画画,下笔也有点有点生涩——”

 

莫关山笑了:“你就在屋子里捣鼓这个?”

 

没有给他继续支支吾吾的机会,莫关山拉着贺天的领口,就如同告白那天一样,把结结巴巴的大学生拽得微微弯下腰来,两个的嘴重重贴在一起。撞上时力道不小,唇齿缠绵时却很温柔,贺天被他亲得微微眯起眼睛,莫关山放开贺天,略微有点喘:“我很喜欢。写得还行,文笔的确不怎么样,好在有真情实感。”

 

贺天舔舔嘴唇:“荣幸之至。”

 

莫关山看着恋人的小动作,一时之间失了神,心里的话一不小心就要溜出来:“其实比起礼物,我更期望和你…”说到一半看到贺天诧异的目光,惊醒:“屁,啥,我什么都没说。”

 

贺天却满脸都写着“我听到了”,看着忽然紧张起来的莫关山,笑得两只眼睛都不见了:“更期望和我?”

 

“怎么了?”方才还气势汹汹强吻别人的莫关山此时脸红了个透:“我他妈什么都没说!”

 

贺天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炸毛的恋人,忽然变了表情,没头没脑抛出一句:“我之前说,我提前把杂事干完是有原因的。”

 

“什么?”莫关山一瞬间没跟上贺天跳跃的思路。

 

“新年第一天,我们恐怕会睡过头。”贺天揽过莫关山,重新轻轻吻上去:“毕竟所有九零后都成年了,我觉得我们也不必活得那么禁欲了。”

 

“你说什么?”莫关山愣住,好像懂了也好像没懂,心跳急速而紊乱,就着在贺天怀里的姿势发问。

 

“我说,如果你不反对,明天我们两个人都不会起得太早,”贺天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莫关山的左耳,如此说到。

 

略略紊乱的气息,刻意压低的嗓音,话中似有似无的暗示意味,这一切像一只轻巧的钩子,悄然勾起了某处神经,引起一阵莫名的躁动。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求爱。莫关山的脑子一片混乱,期待混杂着一点无措些许羞赧,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贺天的话。

 

贺天也不逗他开口,两只胳膊还是稳稳地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莫关山一边紧张居然还能一边走神: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整天显得那么怕冷怀抱却这么温暖,年龄差果然不容小觑,自己果然还是老了。

 

这一年来相处的片段忽然伴着烟火声与人声开始在脑海里闪回,莫关山在杂杂的情绪中清晰地看到了“庆幸”二字。一直以来以为自己不会找到怀抱和归宿,他不比贺天的顺风顺水,他仍记得十八岁生日那天独自在宿舍的楼梯间强忍眼泪的无措。他知道家里情况不好,他没有任性的权利,他的心本该在这个生日之前许久就成年了,可是真正走到了成年的这一天,他却好像又变回了小孩子,因为生活中的一些不顺,因为母亲忘记自己的生日而委屈起来。在那之后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太任性,要努力,少一些自我感动多做点事情。然而单打独斗久了,莫关山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注定是一头孤狼了,不太会和人相处,能够走近的人少之又少,还奢望什么爱情。

 

谁知道过了八九年,真的就遇到了。这个怀抱仿佛真的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莫关山的十八岁,莫关山仿佛看到贺天拍了拍十八岁的自己的后背,说:“没关系,未来有人会陪你。”

 

或许希望与可能性总是在前方盛开。

 

最后一朵烟花在天边炸开,那是最大、最美的一朵烟花,照得天空宛如白昼,莫关山忽然把头埋在了贺天的肩膀上,随后听到自己低低地、却也是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Fin

就(捂脸)新年快乐
然后这往一月中旬大概会断更了
期末季熬完回来填《前路知己》
还在上学的大家也  期末嘎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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