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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更不写手 本质是鸽子

 

【贺红】假戏真做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七) -完结

大学生画手太太贺天×明星莫关山  

老套的假戏真做梗,大概欢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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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以吻封缄

 

互动环节。

 

现场的气氛被几个暖场游戏推到一个小高潮。面对主持人提出的问题,贺天和莫关山表现出了对爱人充分的了解,两人说话充满了欢喜冤家的氛围,默契甜蜜的言语攻击夹杂着暧昧的眼神交流,这一切足以让台下的观众发出些尖叫声了。

 

默契性检验几乎是所有明星情侣都要过的一关,不过两个人能在板子上写出相同的答案并代表不了什么——无论营造的效果多么逼真、多么像大型狗粮抛洒现场,对于被消费的当事人而言,这种有剧本有预谋的“秀恩爱”确乎是寡淡无味的。台上的莫关山有点想苦笑,当了挺多年演员,想演出这些暧昧甜蜜默契倒算不上难,可想在生活中收获这些,着实难多了。

 

紧张。眼看着游戏即将进行到最后环节,莫关山感觉自己的脊背越来越僵硬了。

 

“贺天想告白,肯定是选在访谈环节,不管他最终有没有决定这么做——总之我们必须截住他,所以你必须在游戏环节末尾给他答案,明白吗?”

 

小林的话又在脑子里回响起来,莫关山不自觉地就想皱紧眉头,看了眼台下的观众,终究回过神来,忍住了。

 

——怎么给,现场那么多人。

 

——给他一个吻,这还不够吗?

 

给他一个吻,只是一个吻而已,哪有那么难,总比巴拉巴拉讲一大堆要命的情话好多了——虽说身为演员,莫关山还是深知自己语死早的属性,面对小林生猛的提议噎了半天也真提不出什么异议,只能张着嘴作呆滞状。

 

小林:“你连吻戏都从来不拍,所有熟悉你的人都知道——贺天会明白的。”

 

莫关山不易察觉地平复了下呼吸:接下来的游戏环节,他们会输给“幸运观众”,大屏幕上会滚动出惩罚,他说“停”的时候,惩罚会停在“亲吻对方”上,他只用闭紧眼睛吻上去,一切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

 

不必紧张。

 

“最后一题,生活中,你最擅长的一道菜是?对方最擅长的一道菜是?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答案——”默契性检验走到尾声,主持人夸张地拔高了音调,台下人也相当配合地亮出了星星眼,两块白板同时被翻过来,上面赫然是相同的“水煮方便面”和“炖牛肉”,台上台下霎时一片哄笑,主持人伸手掩掩嘴角的笑:“我们都知道莫关山会做饭的,小贺你就擅长做方便面?”

 

贺天眼睛里闪着点狡黠的光,刻意冲着台下坏笑:“还是学生嘛,学太多他就不给我做了,再说我煮方便面的技术一直挺好的。”

 

“哦?”主持人笑了:“我们听听莫关山怎么说?”

 

莫关山一脸包容的苦笑:“嗯,他把家楼下便利店的所有牌子都试了一遍。”

 

“喔~”众人因为“家”这个字默契地发出一阵哄声,对两个人状似无意泼洒出的狗粮表示心服口服。事先写好的台词怎么会有纰漏——莫关山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冲着贺天看过去,只见贺天对自己投来一个wink,显得坏极了。

 

这天他们穿的衣服算是恰好成对的——莫关山一身白色的休闲西服,贺天的整体色调则是纯黑,两人衣服的款式并不完全相同,但是站在一起时却能让观者明显地觉出这就是一对恋人。莫关山团队在细节上下足了功夫,平时贺天并不刻意打理,已经算得上帅小伙子,此时换了身正式了些的装束,更显帅气逼人,和莫关山站在一起也并不显得十分逊色的。台下小姑娘不少已经冲着贺天发起了花痴,不知不觉间,不少人已经悄悄在心里逆了CP萌起了年下。

 

不过这一切,莫关山是不知道的。

 

“好了,不管怎么说——两位非常出色地通过了默契性检验,接下来的环节就要邀请场下观众上台来互动啦,我们设置了一些游戏,第一轮非常简单,剪刀石头布——台下的大家,有没有兴趣参加?”

 

“有!”涨红了脸的迷妹们在呐喊。

 

“第一轮我们采取抽号的方式哦,两位喊停,被抽到的观众上台来就好。”

 

屏幕上滚动起数字来,贺天和莫关山两人各喊停一次,抽上来两位“幸运观众”,莫关山看着小林提前让自己认过的熟面孔,想着待会儿要凑上去吻贺天,一阵牙疼。那两个托上台来,都冲着贺莫二人粲然一笑,对着主持人的话筒大言不惭,抒起情来真切感人:“啊,我真是太幸运了。”

 

“幸运观众”抒发欧皇感言的同时,冲着莫关山偷偷投来一个鼓励的笑容,于是那点牙疼扩散开,头也连带着痛起来。

 

××××

 

自己的告白计划大概出了纰漏。贺天上台之前就知道了这一点。

 

那时他在后台参与画手采访,问题从会场内提出来,贺天在后台回答,他的声音会被处理得雌雄难辨、年龄不分,再播放到会场内。观众们提出的问题都很简单,大多可以打打官腔就能很正式地糊弄过去,唯有一个观众问他对莫关山的看法,贺天斟酌了一下,很审慎地在不违背本心的基础上回答:“他是我喜欢的男星,他或许不完美,但他的一切都无比吸引我,我认为能够担任他的画师、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陪伴他,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贺天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林就在不远处坐着,等到画手交流环节基本结束,贺天被化妆师拉过去进行最后的补妆——再过不久他就要到前台去参加互动了。贺天平日随便惯了,颇有几分不适应在脸上涂抹什么的感觉,正皱着眉头忍耐着各种笔头和毛刷,便听到小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回答得不错。”

 

“嗯。”贺天闭着眼睛,那毛刷正在他颊上扫来扫去,弄得他有点烦躁。他低低应了一声:“不拖你们后腿就好。”

 

“完全没拖后腿,回答得都很中肯,而且很有分寸——其实对于初识舞台的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分寸。”贺天敏锐地捕捉到小林的语气微微变了,睁开眼睛,看到小林站在自己身边,目光饱含深意:“舞台上发生突发情况再正常不过,也会有很多不符合原计划的事情发生,我们永远只能尽力减少,但从来都不能完全避免,毕竟可预知的东西太少了。”

 

贺天眯起眼睛。

 

小林兀自道:“你大概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无论如何,即使发生了在你计划之外的情况,顺势而为便好,不必担心。”

 

“好。”贺天点头,小林这才又带上一抹笑:“快上台了,最近辛苦你了,小莫也很心疼你,今天过去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了,加油。”言毕在贺天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然后,一直到拿着话筒站在舞台阴影里候场,贺天还在思考小林的话是什么意思,推理无解,最终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大概会有让自己意外的情况出现。

 

不过贺天本也在发布会的前一天打消了现场告白的念头——当时一击不中,心里多少有些急躁,想着即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要再拼一把,没怎么多想就选择了这种公共眼下的场合,等到一切顺着计划进行下去,贺天却有些后悔了,终于给贺橙打了个长途,贺橙在那边先是怂恿自家弟弟不要大意地上,后来听了贺天的一通分析也终于叹口气:“那就算了吧…不过以后也总有机会的,别担心。”

 

然后贺天就抱着充分配合主办方、给莫关山宣传造势的单纯念头来了,本身放下了心理包袱一身轻松,此时听了小林的话却微微紧张起来。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暇多想,贺天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前台,和莫关山互动起来。

 

这是那次尴尬的意外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发信息告白后两人的第一次言语交流,好在台前的莫关山和台后迥然相异,神态表情动作语言写满了和自己的亲近。贺天享受着这份亲近,莫名怅然,复又自我嘲笑起来:怎么像是坠入爱河的毛头小子。

 

贺天是不喜欢这份笨拙的,哪怕是面对年龄比自己大了不少的莫关山。游戏进行了一会儿,贺天很快调整了心态,情侣默契考验环节结束的时候,他甚至心情不错地、神态自然地对莫关山眨了眨眼睛,看着莫关山刻意维持的稳重表情出现一丝裂纹,贺天心情不错,甚至觉得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以前插科打诨的状态。

 

有点想念他做的饭,却也忽然觉得与其让他为难,维持现状也没有那么糟糕。

 

走神间,两个观众已经上了台。两个妆容精致的姑娘,被抽上台来两眼都放着光,其中一人更是冲着台下说出了相当了不得的话:“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赢过他俩,让他们两个做大冒险里的惩罚给我们看!”台下一片气氛热烈,一众迷妹显然已经忘记了方才对这两位幸运观众的嫉妒心理,迅速地为了看腻腻歪歪的互动,和两个姑娘站进了同一条战壕。

 

贺天看见莫关山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猜测他大概也是被自己粉丝之生猛镇住,苦笑。

 

贺莫两人一组,幸运观众一组,猜拳对战,三局两胜。

 

莫关山走到贺天身边站定,动作略显僵硬,贺天猜测莫关山还是有些尴尬,略略移开些话筒,对着莫关山的耳朵低声道:“猜拳都是概率——不必担心,再说真的输了也没有什么要命的惩罚,小林之前给我们看过的。”

 

“嗯。”他看到莫关山机械地点了下头,耳朵尖微微泛起些红色,好像反而更僵硬了,这对于一个站在舞台上多年的人而言实在是不正常的。“那不然这一局猜拳我来?”

 

“不,”出乎意料的是,莫关山猛地抬起了头,那双微微泛着棕色的眸子和自己对视了一瞬,又很快移开:“我来吧。”

 

“行。”贺天语气闲闲,出于私心地、像真正的恋人那样拍了拍莫关山的胳膊:“加油。”

 

×××

 

莫关山大概是个游戏黑洞,猜拳白痴,靠着美色把三局两胜拖到五局三胜还是惨败,贺天看他脸色有点白,还拍着他的胳膊嘲笑之以示安慰:“你玩得这么差还要打头阵,是迫不及待要接受惩罚吗,笨。”莫关山没说话,耳朵上一抹隐约的红色却始终没褪去。

 

贺天嘴角的笑容在看到大屏幕上“亲吻、拥抱对方”几个字时彻底僵住,台下的尖叫声一瞬间仿佛离得很远,他愣住了。

 

所以事情出了错——一定有什么出了错。

 

之前看过的惩罚清单里,是没有这一项的。

 

莫关山终于抬起头来,表情中有尴尬有难为情却没有意外。贺天愣怔几秒,小林的话忽然闯入脑海。

 

“即使发生了在你计划之外的情况,顺势而为便好,不必担心。”

 

大概就是如此了。算计不成反被算计,搬起石头设了局,最终居然砸了自己的脚。

 

被莫关山拉住领带的哪一刻,贺天心里是这样的想法,恍恍惚惚的不太真切,耳边是观众的尖叫,以及血液在血管中奔腾流淌发出的轰然声响,宛如告白那日耳畔新年的烟火声,心跳的震动仿佛顺着沸腾的血液涌进了四肢百骸——贺天甚至感受到了自己指尖微微跳动了几下,随后僵硬地定住。

 

莫关山大概是怕自己不懂,凑上来之前,表情恶狠狠的、声音却是低低的,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道:“贺天,我回答你。”

 

他随即吻了上来,有点抖的、却也是坚定不移地吻了上来,他的嘴唇比那日温暖许多,可能是带妆的缘故,微微有点滑,带着点香味。

 

吻并不深入,只是浅尝辄止地用嘴唇打了个招呼——可是这已经足够了,现场仿佛进入了缺氧状态,台下人的尖叫声几乎掀了会场的顶棚,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莫关山的吻——一个连吻戏都没有拍过的男星,在他们面前的第一个吻。莫关山放开贺天的时候,脸上的妆已然遮不住脸上一片红,贺天彻底愣怔在原地,莫关山移开话筒,看了眼已经爆炸的场下观众,对着贺天咬牙低声道:“小林说你大概今天想要知道答案,这就是,行吧,对,你知道我即使拍戏也从来他妈的不拍吻戏的,所以贺天——我想说——”

 

“我想说——”徒然张着口,说不出后面的话。之前主动吻上来的狠厉劲儿似乎彻底过去了,莫关山盯着贺天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闪躲,仿佛就想要低下头去。

 

贺天没有给他低下头去的机会。他伸手拥住了莫关山,双臂用了很大的力气,在他耳畔低低地说:“惩罚还没结束。”

 

那一瞬间,他感到莫关山颤了一下。两个人心跳在这一刻终于撞到了一起。

 

“所以你和小林,合计起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趁着观众还没缓过神,贺天低低道:“我本来都放弃今天再告白的准备了——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不怕我当场高兴过度暴走吗?”

 

“他说你没问题。”莫关山的勇气大概在刚才透支了,此时言语间透着点疲惫:“我…我也觉得你没问题。”

 

“嗯。”

 

莫关山靠在贺天肩上,被灯光晃得有点走神,却松了口气,他终于确定了、传达了心中长久以来模糊不清的感情,这封险些难产的情书最终以吻封缄,成功抵达了目标对象的邮箱。

 

太好了。

 

[二十二]  在家里

 

“说点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老子嘴笨——你底懂了没懂,我是说……”

 

“嗯?没事,你说,我想听。”

 

“靠,”发布会结束,小林送他们回了家。两人对坐在莫关山的家里,户主先生把头扭到一边:“就是说,老子也喜欢你,姑且先试试吧,不纠结了,太累了。”

 

“噗。”红发户主先生对面的黑发青年忽然笑了。户主先生脸红:“你笑啥。”

 

“没事儿,不就是假戏真做,我们本就是从大风大浪过来的,我倒不觉得有多可怕。”

 

“靠我才没怂,是你初生牛犊不怕虎,经验严重缺失——你都不知道很多事情的后果……”

 

“莫关山,我知道。”

 

贺天笑着拉住了莫关山的手,后者挣了一下,没挣脱。

 

“照你的说法,小林也挺支持的,既然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试一试,反正本来就是一对。”

 

“你…”

 

“后面的事以后再说,我倒是对咱俩挺有信心的。”贺天笑了:“管他呢。”

 

“嗯。”莫关山到底没怂,脸上的颜色虽然璀璨,但终究还是重重点点头:“我就是想说,我也喜欢你。”

 

“不不不不老子什么都没有说!!!!”三秒后,莫关山疯狂摆手:“当我没说靠太他妈难为情了,就这个意思行说清楚了就行了。”

 

“嗯。”贺天愣了一下,还是笑了。

 

[二十三] 假戏真做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冬去春来。

 

贺天拉着箱子从家里出来,小区树木的干枝刚刚冒了点芽,鸟叫声里是清新的春日气息。贺天一边灵巧地绕过乱停乱放的车子,一边对着电话技巧娴熟地撩人:“可是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关山正在南方拍戏,这时节,片场所在的城市总是阴雨连绵,空气里弥漫着仿佛永远也散不尽的寒冷水气。莫关山刚冒雨拍完一场戏,浑身没沾上多少雨点,却感觉整个人被泡在冰水混合物里泡了三天三夜,那冷感简直深入骨髓。他胡乱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个球,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哆哆嗦嗦地给贺天回电话

 

“想…想我也没用,老子…哼…老子还要挣钱养你呢。”贺天的话像一阵甜蜜的暖流,稍稍给莫关山冻成铁坨的身体带来一点点温度,莫关山上下牙齿打着架:“我看天气预报,B城特别暖和,怎么老子一走就升温,靠…我现在还活在冬天。”

 

“悠着点,别累着,拍戏下来一定把衣服穿够。”一向吝惜词汇的大学生贺天此时仿佛化身贺唐僧:“你穿什么都好看,军大衣都能被你穿得帅气逼人,风度和温度在你那儿是可以并存的,多穿点,千万别感冒。”

 

“喔。”莫关山忽然收到这一番带着表扬的嘱咐,感觉脸颊微微热起来:“没那么夸张,组里的女演员穿得也没那么多,大老爷们儿的…哎呀没事儿我裹着毯子呢。”

 

贺天对这番略带娇羞的推托不予置评,淡淡问:“那你告诉我,有军大衣放在那里,你穿吗?”

 

“靠,我当然穿啊!”莫关山听这边语气不对,从善如流开始不顾实际情况地瞎扯:“啥都没健康重要,我知道,我知道。”

 

贺天握着手机笑:“你说的。”

 

三天后。

 

那场该死的春雨还在继续向城市撒播着寒气,莫关山缩手缩脚地用一把破剪刀拆着那个从B城寄来的包裹,旁边的工作人员探头过来看:“什么东西,这么大件。”莫关山一边抖一边道:“不知道,可能是吃的吧,待会儿给大家分一分。”

 

缠了一层又一层的透明胶终于被一双颤抖的手和一把生了锈的剪子悉数破开,莫关山拆得心浮气躁,胡乱掀起纸箱的盖子,愣住。

 

那里面,军绿色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分明是一件军大衣。

 

万绿丛中还有一点红。莫关山不可置信地伸出两根指头把那俗气无比烫着金边的红色心形贺卡拈起来,上面赫然是贺天随意的字迹:

 

“亲爱的莫关山:

 

听说你那边非常冷,我真的非常担心你,想为你添一件冬衣,奈何B城已经过了冬,买不到合适的衣服了。

 

回学校的时候遇到门岗老大爷,老大爷听说我为棉衣的事情苦恼,善解人意地把他穿了二十年的传家宝棉衣送给了我。这件棉衣见证过B城二十年的风雪,经历过F大二十年的变迁,我觉得它一定可以带给你温暖,让你感受到我的爱。

 

多吃多睡,早点回来。

 

爱你的贺天。”

 

莫关山:“……”

 

方才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适时地尖叫起来:“哇贺天真的对你太好了,你们俩的关系果然名不虚传啊啊啊。”

 

一声起哄一群人都围过来看,这一天马上就收工了,大家都有点累,现成的八卦摆在这边,简直不看不是中国人。一票人传看着贺天那张难看到爆炸的贺卡,发出一阵阵别有深意的哄声。

 

连和莫关山搭戏的女一也跑过来看热闹,对着一张俗气的贺卡看了半天,仿佛被别人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你们两个真是恩爱啊,贺天的字真好看。”

 

莫关山:“……”

 

他觉得他身边的人脑子大概都在同一时刻坏掉了。

 

贺天是故意的,作为一个平日审美刁钻的画手,专门挑这种仿佛中年妇女参加同事女儿婚宴的贺卡,还故意写那种阴阳怪气的话,怎么看怎么刻意——更何况那据说穿了二十年的历经艰辛坎坷的大爷款军大衣分明就是新的,布料厚重挺阔,里面是好长好长的羊毛——只是外表丑了点,其实抗风效果绝对一流。

 

莫关山掂了掂那件衣服,真是沉得要命,好像能把人脊背压弯,迟疑着往身上一套,不久便被干爽的温暖感击溃了。

 

尺寸正好,暖和。

 

莫关山眯着眼睛陶醉了一会儿,研究起身上这件衣服来,袖管里有一边触感有些粗糙,他卷起一点袖口,看到里面绣着三个单词。

 

Don’t closemountain.

 

“啊,你说那个单词。”贺天应该在宿舍楼里,背景音里满是男生笑闹的声音:“我送你的英文名,莫关山,正好嘛。”

                                            

“去你妹的正好,什么鬼!”莫关山在这边炸毛起来:“你那是什么鬼翻译,还说是高材生!”

 

贺天嘿嘿笑:“我觉得不错啊。”

 

军大衣是贺天专门找人定制送给莫关山的,贺天挑起嘴角:“挣你的钱给你买礼物,可惜我现在挣得少,生活刚刚自理,买不了什么好东西,大明星千万别嫌弃。”

 

“喔。”莫关山摩挲着袖筒里面的三个单词。衣服手感相当不错,材料用得也扎实,定制下来也应该不便宜,对于大学生而言,也算是不小的开销了。

 

再说开销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贺天走了心。莫关山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你好好上学,没关系,说好的当红明星接济贫苦大学生的。”

 

“嗯,”贺天也不反对,只是淡淡道:“没事,再过几年,我一定连本带利还回来——不说和你比肩,但是我保证,要是哪天你过了气,或者被雪藏了什么的,我能让你过得舒舒服服的。”

 

“……”莫关山被他突如其来的包养宣言打了个措手不及,半晌,闷闷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贺天笑了:“我盼你好啊,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帅的,理应得到最多人的喜欢。”

 

莫关山脸上一阵发热。

 

好景不长,没过两天,他就在微博上刷到了一大太太的新图,官方画手一大太太无所畏惧地画了一幅披着军大衣在片场瑟瑟发抖的莫关山,配文:“莫关山的英文名是不是应该叫‘don’t close mountain’啊(手动滑稽。”评论区一片“瑟瑟发抖的小莫仔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don’t close mountain哈哈哈哈哈太太威武’”……莫关山本来的英文名仿佛一夜之间被人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个死蠢系的直译版本在粉丝心头旋转跳跃。

 

莫关山:“……”

 

这个节奏带得好。所以果然不能相信贺天。这个骗子。

 

也有比较出乎意料的事情。展正希居然同期也在这附近有戏要拍,听说莫关山在,在拍戏的间隙约了个简短的会面。过了新年,展男神也是一脸的神清气爽,面包般的羽绒服愣是被他穿出一身英气。

 

莫关山沉默着扯了扯自己的男友牌军大衣,暗自叹息,大概展正希才是那个能让温度与风度并存的男人。

 

“你和小贺进行得挺顺利?”展男神一身高岭之花气质,问出口的话却饱含八卦气息,无端让莫关山想到这两天老缠着自己想听恋爱小甜饼的女一号。莫关山咬紧后槽牙:“嗯,挺顺利的。”

 

“所以,”一向端庄自持的展男神压低声音,竟然笑得有点坏:“你们这算是假戏真做了吧,真是罕见的事情。”

 

“嗯,”莫关山含混地应了一声,摸摸鼻梁:“这些事情太玄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中间发生了不少事,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就这样了。”

 

“挺好的。”展男神脸上有着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个人觉得你们两个挺合适的。”

 

“嗯。”很少和外人谈起自己和贺天的事情,此时忽然和前辈说起来,莫关山有点想红脸的趋势,只得低头——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其实我今天也是来和你道个谢,这次的事情我也有意外收获。”展正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说得莫关山微微一愣,可是展男神也不打算过多解释,只是对着莫关山放出一个足以让整个城市回春的温暖笑容:“这两天天凉,注意保暖,我接下来还有戏要拍,先走了。”

 

“好,您也是。”莫关山微微一愣,也只得礼貌地如此回答。

 

他不知道,展正希的手机里已经多了一个叫“见一”的联系人,正是他见过两面的、贺天的那个发小,见一和展正希在这次风波里偶然认识,现在,这个叫做见一的男孩已经成为了展男神每次回B城的必须要见一次面的对象。

 

很多故事同轨发生着,开心的不开心的,都缓缓地走向它们的结局。

 

莫关山最终回到B城的时候,南方小城的阴霾已经基本散尽,开始转暖,而B城正是繁花似锦好时节,在家里窝了一冬天和一早春的人们终于走向户外开始迎接阳光,公园里到处都是撒欢乱跑的小孩子,整个世界一派生机勃勃。

 

莫关山在车里眼巴巴地瞅了眼街边公园,刚拿到驾照不久的贺天在驾驶座上笑:“如果你不想被疯狂的粉丝追着跑,我建议你别下车,改天可以小小地变装一下,花又不会一夜之间没有,你说呢?”

 

“好吧。”莫关山不甘不愿地表示同意:“其实你只是想让我早点到家给你做饭罢了,我知道。”

 

“我没有,”贺天笑了:“你男朋友哪有这么恶劣。”

 

莫关山并不想理会这种话,戴上墨镜开始补眠,留给贺天一个气哼哼的侧脸。

 

“我真的没有那样想。”到家,莫关山很自觉地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开始叮叮当当,好久不做饭有点手生,好不容易进入状态,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贺天暖暖的呼吸吹在脖子一侧,声音带着坏坏的笑意:“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逛公园,可是我不想被别人打扰。”

 

“.…..”莫关山僵了一下:“那是必然不可能了,已经是公众人物了。”

 

“我知道。”贺天很恋恋不舍似的用下巴在莫关山肩膀上磨蹭了几下:“但还是想和大明星独处,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待在一起,平时也就看看你的照片,画画你,想想我这个男朋友,一开始是假的,后来成真的以后连见面都比原来少了,什么待遇。”

 

莫关山呼吸一窒,回头:“贺天…”

 

话没有说完被吻住,贺天轻轻地从莫关山手里取出他方才握着的打蛋器,不知不觉间把莫关山按在了立式冰箱上,两个人接吻的次数并不多,莫关山没怎么谈过恋爱,贺天虽说是同龄人中的老油条,但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其实也还十分青涩,两个人有点笨拙地吻着,带着点心跳,带着点温柔。

 

吻里可能有爱意和隐隐约约的情欲——但是大概还不到时候,顺其自然吧。贺天放开莫关山肩膀的时候,红发青年微微有点喘,看了贺天几眼,把额头压在贺天肩膀上:“别闹了。”

 

关系能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未来如何,还需两人一起努力。毕竟他们还年轻,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希望一切顺利吧。

 

贺天见莫关山迟迟不抬头,摸摸莫关山一头硬扎扎的红毛:“别害羞了小莫仔,就是亲一下,没事儿。”莫关山闻言猛地抬头,撞上了贺天下巴,咚的一声闷响。

 

脑震荡患者和下巴脱臼患者同时痛苦地捂住伤处,泪眼婆娑地瞪向对方,瞪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破功笑了出来,随后,另一个人也笑了。

 

罢了。

 

生活本身就是很玄的东西,得到了命运的馈赠,便拿出勇气向前走吧。

 

窗外是春天,花都开好了。

 

[全文完]




终于 写 完 了。

虽然还是很糟糕,改来改去无论如何都不满意,但是居然 写完了。

无论如何吧....

不知道该说啥,可以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au revo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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