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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更不写手 本质是鸽子

 

【贺红】报恩大作战(三)

ABO,架空,不中不西不古不今,贺总初期阳#痿避雷!!

某APP上随手测的贺红设定,觉得实在是太雷了,忍不住想瞎写

阳#痿Alpha×神父Omega

短篇已完结,五发以内,边修边发,日更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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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村庄的战果自然也很惨淡。

 

这座村庄现在也不算安宁,不知从哪传来的流感席卷了村子,男女老少都瓮声瓮气的颇为滑稽。村庄的神父带着厚厚的口罩拍拍莫关山的肩膀:“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小心也染上流感。我也不留你们在这里住宿了,这村子里到处都是病毒。”

 

莫关山想到勇士大病初愈,的确不适合在这里久留,谢过神父,拉着贺天踏上了回村的道路。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风大且凉,莫关山斜着眼偷偷瞥了瞥身边的勇士,很想问问他冷不冷,又觉得问一个勇士这样的问题有点伤人自尊,纠结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鼻子一痒,竟是自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贺天看看他:“着凉了?”

 

莫关山胡乱捂住口鼻,摇头含混道:“没有,没有。”

 

贺天像是笑了:“你一个神父逞什么强。”

 

下一秒,勇士脱下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神父单薄的黑衣外:“我们也没带什么多余的衣服,你将就一下吧。”

 

神父的鼻子好像堵住了,闷闷道:“你不冷吗?”

 

贺天笑笑:“你以为勇士是很娇贵的人可以当的吗。”

 

两个人沉默地向前走了一会儿。这片大陆向来以自然条件恶劣著称,而愈是狂野的自然愈能创造出惊人的美景,此时天边的云被狂风撕扯出破絮般的形状,行将熄灭的日光呈现出饱满的橙红色,将西边的一片天空渲染得雄奇壮丽,像极了巨龙喷出的烈火。贺天走着看着天空,这样的景色他十分熟悉,流浪的每一天,他都在这样一片天空下放空自己的头脑,不觉恐惧,只觉安宁。

 

莫关山拉拉他的衣袖:“喂,勇士。”

 

贺天回头看他:“嗯?”

 

莫关山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你们做勇士的,每天在各处流浪,不觉得孤独吗。”

 

这时夜幕开始降临了,余晖的色彩慢慢浅淡起来,长庚星在橙黄和蓝紫色的交界处明明闪烁,昭示着夜晚的来临。勇士看了看天色,道:“我们今晚赶不到村庄了,在这里暂住一晚吧。”

 

莫关山看着逐渐显出形状的银河,点点头:“也好。”

 

两个人麻利地打开行囊搭了帐篷,贺天还找来些干柴生起了篝火。莫关山递给贺天一个水瓶,自己在他对面默默坐下来。贺天隔着火光看他一眼,忽然觉得小神父不呲牙咧嘴故弄玄虚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顺眼。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我孤独不孤独了?”贺天又拿出了自己调戏良家妇男的架势:“整天和村民们待在一起,想象不出来一个人生活是什么样子?”

 

“不是,”莫关山把下巴从膝盖上抬起来,瞪他:“老子看你可怜才关心你一下,你怎么话这么多。”

 

莫关山伸手用棍子挑了挑柴火,在木柴爆裂的噼啪声中眯起眼睛:“我年轻的时候也一个人流浪过的好不好。”

 

贺天看他:“在你到这个村子做神父之前?”

 

莫关山答非所问道:“我倒是觉得流浪挺孤独的。”

 

莫关山出生的村子里,人人都是黑发黑瞳,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莫关山降生那一天,他平庸的父母看着他红色的头发慌了神,尽管神父说这个孩子没什么问题,村民们就是认为他是个不祥之人。莫关山小时候就能看出,父母、兄弟姐妹和村民没有人喜欢他,大家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的态度,莫关山不是没想过和别人套近乎,只是讨了几次没趣,就断了这个念头。

 

村里的小孩儿平日都躲着他,只是生气的时候拿他做出气筒,几个孩子纠集在一起围住莫关山对他拳打脚踢——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许多次。

 

莫关山不止一次在内心抱怨过,父母把他生下来,为什么不给予他哪怕一点点的温情呢,这样的行为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日复一日在村子里混日子,莫关山出落得像一匹脏兮兮的小狼,孤独又凶狠。

 

某一天,莫关山又被人追打,满身是血地蜷缩在街角时,他遇到了他的老师。那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他笑眯眯对莫关山伸出手,问:“你愿意和我走吗?”

 

莫关山十分不信任地盯着他看,老头丝毫不嫌弃他被血和尘土黏成一缕一缕的头发,轻轻摸摸他的脑袋:“我邀请你和我一起走,就不会抛下你的。”

 

莫关山鬼使神差的就跟他走了。

 

知道老头子是德高望重的神父、跟着他学习又出师、来到现在的村庄,那又是后来的事了。

 

贺天隔着篝火看莫关山年轻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是讲述者的淡然。

 

贺天忽然明白小神父为什么对“负责”这个词格外敏感了。那是他童年最希求、却从未得到的东西,他强大起来之后,就格外的不想让别人面对自己童年时遇到过的痛苦,更不想让身边人有“被抛弃”的隐忧,所以才一次次强调,我会对你们负责,会对你们负责,别担心。

 

经历过那样的童年,现在还能一片赤诚待人,何其不易。

 

贺天沉默地笑了,他是个无往不利的勇士,虽说他口头上从未对别人做出过什么承诺,但他的剑出鞘的那一刻,沉重的诺言已经被许下了——无论前途如何凶险,他都将慷慨赴死,保护众生。

 

他在火焰中淬炼在刀尖上行走,每天都过着命悬一线的生活,他肩上的责任已经过于重大,有时压得他甚至喘不过气来,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拥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了——一切牵扯都意味着责任。一旦爱上什么人,一旦被对方爱上,这段关系便为两人套上了沉重的枷锁,他真正在战斗中死去的那一天,被他留在这个世上的另一个人该多么痛苦。贺天不愿想象,更承担不起让他所爱之人孤独终生的罪责。

 

何况有了牵挂之人后,身骑白马手执宝剑直面怪物时,自己大抵就丧失了背水一战的勇气,这世上还有他留恋的东西,这会让他分心,进而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他不能有弱点。

 

莫关山把贺天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他一开始只觉得这是个本领高强嘴巴挺坏的勇士,后来才发现他对人类带着点抵触,琢磨了这么多天,渐渐觉出贺天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别人是在相处中断定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而贺天仿佛是自我强迫着从一开始就不对他人扯上关系,没有相处哪来的感情。

 

莫关山跟着老师四处游历的时候见过许多人,他表面浮躁愚钝,其实内心识人还是很清楚。

 

贺天此人,极重情义,否则他也不会帮自己的朋友接受诅咒,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他不和人交往,大抵是惧怕遗憾和亏欠。

 

精英常钻的牛角尖啊。

 

莫关山在心里叹气,要治好贺天这个毛病,真是困难。

 

他叫了一声勇士:“你能不能在我们村子里再待些时日。”

 

贺天看向他,只觉得小神父平静温柔的表情分外顺眼,沉吟片刻,道:“也好。”

 

××

 

莫关山开始得空就翻小教堂里的典籍。每天领着村民做完祷告就扎在书堆里寻找劝人的方法,一边翻一边心想,自己怎么就嘴这么笨,当初为了把祷告词念顺花的时间都比别人长,就自己这样想让贺天打开心结,怕是要难死。

 

村民们看他日渐消瘦,都很担心:“莫神父您还好吗,是不是近来太辛苦了。”

 

莫关山对着村民们笑笑,罕见地胡说八道起来:“没有没有,最近有一段神的旨意读不太懂,我翻翻典籍,翻翻典籍哈。”

 

村民们大为感动,纷纷把自家的农产品送到莫关山的住处:“您辛苦了,吃点好的补一补,补一补。”

 

莫关山看着新鲜的食材,十分无语,最终还是拎着几袋土豆几块牛肉进了厨房,炖出一大锅,拿去投喂勇士:“请你吃好东西。”

 

勇士要笑不笑端起饭碗:“君子远庖厨。”

 

莫关山快被他气死了。

 

气归气,劝还是要劝,莫关山后槽牙咬得酸痛,还是强颜欢笑道:“贺天啊,你觉不觉得这样偶尔休息一下也挺好。”

 

贺天吃了一口牛肉,心里暗暗赞叹了一下莫关山的厨艺,表面上还是一派正经:“是还可以。”

 

莫关山见对方挺配合,乘胜追击:“所以,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放松是一方面,心灵放松也很重要。”

 

贺天放下筷子,伸手拍莫关山的脑袋:“你到底想说什么,莫非还是琢磨着报恩?”

 

莫关山见自己这招“出其不意”被人识破,十分气馁,甩开贺天的爪子:“你闭嘴吧。”

 

贺天重新端起饭碗:“闭着嘴怎么吃饭。”

 

莫关山有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贺天看着神父在一边咬牙切齿,憋笑憋得很辛苦。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莫关山决定以大丈夫的姿态和贺天严肃地谈一谈,他专门找了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把贺天拉到一间小屋子里,按着他在凳子上坐下。贺天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问:“干什么?”

 

莫关山雄赳赳气昂昂道:“我要和你谈谈。”

 

“行,你想和我谈什么,”贺天笑了,双手抱臂顺便翘了个二郎腿:“谈恋爱?”

 

“你他妈!”莫关山的脸一下涨红了,谁知道这个性格拧巴的勇士说起孟浪话来脸都不带红的,伸手就要去掐他。

 

常年不动武的神父怎么会是勇士的对手,阵仗扎得吓人,伸出手就被贺天擒住了手腕。英俊的勇士故意挑起眉毛:“怎么,我猜错了吗?你不是还惦记着报恩的事,想和我谈谈怎么样才能喜欢上别人吗?”

 

原来是这个谈谈恋爱相关的事情。莫关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勇士恶劣到了极点。

 

“你在想什么?”勇士兀自把戏演下去,皱起眉头故作不解地思索了一会儿,眼睛里都闪着邪恶的光芒:“啊,你莫非以为我想和你谈情说爱?小神父,你这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滚!”莫关山炸了,挣开贺天的手摔门就走,留下勇士一个人在屋子里哈哈大笑。

 

第三次莫关山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和贺天一边说话一边走神,生怕这个男人又说出什么让自己受不了的话。

 

贺天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明显不在状态,就知道是自己前两次逗他玩的结果。

 

“神父,你说话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着我啊,”贺天打断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劝诫:“你和村民一起祷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莫关山彻底失去耐心了:“贺天你别再转移话题了。”

 

他想,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该说的话说出来,能起到劝诫的作用也好,完全无效也罢,起码先说出来就够了。

 

“贺天,你的症结在哪里,我说不说其实你自己都很清楚,你毕竟是人,不是神,有个牵挂的弱点怎么了,偶尔辜负个人怎么了,你怎么不看看村口那一堆小姑娘——”莫关山说得激动了,扬起一只手臂指向门外:“每一个人都想和你谈恋爱,巴不得有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发生呢,巴不得为你在村庄苦守成为传奇故事的主角呢,人小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贺天被莫关山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了。

 

“别以为你强责任就都在你,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世界上哪有没风险的事,对方喜欢上你就意味着他要和你一起承担后果了!”莫关山眼眶微微红了,不知是不是被气的:“你少他妈大男子主义。”

 

撂下最后一句话,莫关山拿着祷词就跌跌撞撞出了门,根本不敢回头看勇士是什么表情。

 

××

 

这之后的几天有点尴尬。

 

两个人谁也不提之前的事情。莫关山暗暗观察着暂住在他家的勇士,贺天看起来并不忙着走,但是也没有出门找个小姑娘谈恋爱的倾向,这让莫关山颇为迷茫,他这是想干什么?

 

平生第一次,莫关山头大如斗,产生了逃避责任的欲望。

 

他生着贺天的气,却也有点心疼,一个好好的大男人,还是个强悍的勇士,怎么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面对怪物单打独斗也就罢了,生活中还这般处处顾忌、形单影只,把自己搞的那么委屈。

 

心疼?想到此处,莫关山猛地惊醒,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狂拍自己两掌,心口隐隐的疼痛却还是淡淡地、真实地存在着。

 

老子怕不是心绞痛了吧。莫关山有点慌张,随即感到那点疼痛化为了阵阵酸涩。

 

别那么逞强啊,笨蛋勇士。

 

日子水一样哗啦啦就流了出去,莫关山终日心神不属,一开始有点心虚,后来则是想到贺天就来气:什么勇士啊。

 

村庄的人们看神父大人不在状态,不约而同认为是辛劳所致,纷纷送来了各色时蔬鲜肉,莫关山一边哭笑不得地接受,一边咬牙切齿地做出好菜饲养勇士,仿佛是要补偿他什么。

 

这日子是怎么了。

 

××

 

贺天本来想走的,莫关山的话句句在理,却也正是他害怕听到的话。

 

贺天看着神父逃走的背影,就心想,离开吧,无缘无故和这个小神父纠缠这么久,该离开了。

 

他明显能感觉到,每次小神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会变得十分不正常,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尤其是两人最后一次正面冲突,贺天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他心底涌出的感情和以往感受到的全都不一样,他既想打断住莫关山近乎残酷的剖白,又因为小神父激动的神情而微微感动,他攥紧了拳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打对方一拳,还是想把对方箍进自己的怀抱了。

 

而且他竟然真的因为莫关山有了负罪感,这对贺天而言太不正常了。连死都不怕的勇士心底有些怕了,这么多日子共处的场面在眼前回放起来,贺天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或许逃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就在贺天背上行囊准备动身的时候,他的信鸽带来了一封书信,是这片大陆的勇士联盟发来的。联盟中的侦查人员探得有两只怪兽正在向贺天所在的村庄靠近,委托贺天留下来解决困境。

 

事情赶得真是寸。贺天无声地叹口气,把信收起来,继续留在莫关山的家里,等待怪兽来临。

 

结果在怪兽来临之前,他等到了另一件事。

 

或许是托贺天的福,莫关山又忘记服用抑制剂了。

 

那天莫关山回到家中,一直觉得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不过他最近精神状况一直算不上好,自己也就没太在意,直到他扶着灶台软倒下去,感觉到一束火苗从下腹一直烧到脸颊,才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莫关山闷哼一声想要爬起来。他不知道这一次贺天还会不会帮自己,毕竟两个人还在闹别扭——但厨房到办公桌的距离实在太远了,莫关山半倚靠在墙壁上,双腿打颤,头脑发晕,喘出的气体越来越火热,等他挪出厨房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某处潮湿了一大块,隐秘的欲望如火苗灼烧着他,蚕食着他的理智,莫关山有些惊恐地想,这次即便是服用了抑制剂,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多好看了。

 

那个该死的勇士——莫关山用力摇摇头,拼命抢回一点清醒的神志,逼迫自己迈步前行——都怪贺天,要不是为了他,自己能落到这般狼狈的下场,真的是委屈没处说。

 

情绪微微波动之下,他肥皂泡泡味的信息素味道更加浓烈了。

 

他撇撇嘴,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有人说丧失视觉之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感,莫关山想大概是这样的,发情期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暖暖的阳光的气味——如同刚刚晾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这让他联想到冬日早晨在温暖的屋子里醒过来的场景,内心一阵莫名的安详,不知不觉又深吸了两口,这才察觉出不对。

 

他没有洗衣服,这一天是阴天,这根本不是单纯的阳光味——这是某个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难道有村民来找自己了吗。莫关山想到这里一阵心慌,在这个世界,Omega是不被允许做神父的,尽管老师曾经握着他的手说这个规定很傻,但是既然世人们普遍这样认为,莫关山就只能伪装成最稳妥的Beta继续做神父。如果真的是哪个村民过来了,那后果——莫关山闭上眼睛,他不敢想象。

 

这一切都怪贺天,如果他打倒巨龙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就好了,这之后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了。

 

“神父。”莫关山听见有人叫他,莫关山没有应,只是认命般跌坐在了原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随他吧。

 

“莫关山!”声音近了,带着怒气入耳,莫关山忽然觉得这声音耳熟,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贺天。

 

他像是被莫关山的动静惊动了,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两眼充血的瞪着神父看。

 

勇士今天看起来和以往很不一样,他没有游刃有余的神情,反而仿佛整个人都紧绷着,说一句话就要溃不成军的样子。莫关山愣愣看着他,只见勇士利落地走出几步,关上了莫关山的院门,然后回身,重新居高临下地看着莫关山,黑眸中情愫莫名。

 

莫关山这才发现哪里不对。

 

那阳光般的信息素味,来自贺天。


tbc


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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